武汉斩首杀人魔王张明高:报复社会持枪杀死21人(你不知道的大案第32讲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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萨沙 

1983年到1991年长达8年时间内,湖北省武汉市连续出现28起恶性持枪杀人案,前后造成21人死亡。更可怕的是,这些21人死亡根本毫无意义。歹徒张明高杀这些人,仅仅是为了练手,以实现未来的所谓大目标。听萨沙说一说吧。

 1991年大年初一的凌晨,路上行人稀少,不时有震耳欲聋鞭炮声响起。武汉橡胶厂治安科科长谢某,骑自行车去工厂接班。前一天是大年三十,治安科的经警都不愿意值班。谢科长好说歹说,说动了3个新来的小伙子和1个中年经警。这4个人都挺不高兴的,说了不少抱怨的话。谢科长能理解部下的心情,大过年的,谁愿意离开老婆亲人去值夜班呢。

所以,今天一大早,谢科长就赶赴工厂去接班,让部下早点回去。

奇怪的是,工厂大门口却空无一人,工厂内根本没有人巡逻。

谢科长不觉有些生气:就算不高兴,也不能不工作啊!

赶到治安科的值班室门口,谢科长发现里面静悄悄的:这4个家伙也太懒了,睡到现在还没起来?肯定通晓打牌了。这上的什么班?要好好骂骂他们。

谢科长用力开了门,气呼呼的冲了进去:你们几个人过分了。哎。怎么回事?地上怎么这么多血?啊!啊!啊!妈呀!救命啊!出事了!死人了!

谢科长连滚带爬的跑出值班室,用工厂电话报了警。因过于紧张,谢科长语无伦次。

警方只听清了橡胶厂出了大事,立即派刑警赶到。

大过年的,大部分刑警都放假了,留下值班的也多是年轻人。几个刑警小伙子刚刚进入现场,最年轻的实习刑警就惊叫了一声:啊!!!

他手脚发抖,几乎迈不动步子。

另外一个小伙子,刚看了现场几眼,突然转身冲出值班室,蹲在走廊上呕吐起来。

是什么把警察都吓成这样?

四名经警中,身体最好最强壮的程四清倒在地上,脑浆四溢。

根据法医判断,程四清是被人用64式手枪近距离对准头部,连开两枪,当场就死了。根据枪伤判断,程四清中第一枪的时候,脑浆已经流出,必死无疑。但凶残的歹徒竟然又补了一枪。

换句话说,歹徒一定要致受害人于死地。

相比程四清,另外三个经警,也就是程某、吴某、廖某死的更惨百倍。这三人也是倒在地上,身上缠满了背包带。令人震惊的是他们的脑袋都没了,只剩下三具无头的尸体。

根据三人身体扭曲的状态,法医认为,他们不是死后被人砍下头颅。他们被人绑起来以后,活着砍下头颅的,说通俗一些,就是活着被人斩首的。

歹徒使用也并非什么利刃,就是普通小吃店的那种斩肉刀。

这3个经警每人都至少被砍了十多刀,这才斩下了脑袋。

不用说,受害人是经受难以置信的痛苦以后,才悲惨死去的。

更奇怪的是,受害人的脑袋并不在现场,看来是被歹徒带走了。

歹徒手段如此凶残狠毒,堪称武汉市甚至湖北省建国以来的第一起。

除了凶残以外,歹徒的胆子还很大。

对4人进行制服、捆绑、残忍的斩首、带走脑袋等等,保守估计也需要1个小时以上。这么长的时间,歹徒不怕有人来值班室吗?

看来,歹徒应该是个惯犯。

发生如此重大的案件,即便警方不愿意公开,消息也瞬间传遍的武汉三镇。一时间,武汉周边人心惶惶,老百姓谈之色变,各种奇谈怪论四处流传。

一种说法是,歹徒要88个人头,现在刚割了3个,还差85个。

民间的压力是一回事,上级的压力则更厉害。

在此次案件之前,武汉地区连续发生了大量系列持枪杀人案件,一直没有侦破。

案件的性质极为恶劣,有可能是系列串案,公安部正式介入。公安部领导下令限期破案,并且派出全国刑侦专家赶赴武汉协助。

武汉市公安局会同全国北京、上海等地的刑侦、痕迹专家,对案件进行了梳理。让他们震惊的是,这起案件果然不是孤立的。

根据对杀害经警程四清的64式手枪子弹进行分析,该枪是2年前,也就是1989年12月10日鲍家巷派出所和汉中街派出所被盗的3支手枪(2支54式1支64式)中的1支,同时还有160发子弹被盗。

这3支手枪被盗后,很快就被歹徒用于作案。



被盗仅仅2日后,也就是1989年12月12日凌晨6点,武汉六渡桥闹市中心的新华电影院附近,突然传来一声枪响。

新华印刷厂工人张克利刚下夜班,骑自行车经过一条小巷。天刚蒙蒙亮,张克利看到小巷里那头迎面走来一个矮小的男人。张克利没有多想,自顾自的骑着车从男人身边经过。冷不丁的,呯的一声。一发54式子弹,近距离穿透了张克利的胸膛。张克利哎呀一声,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,挣扎几下就断了气。

到死前最后一秒,年仅27岁的张克利也没有看到歹徒的长相。

离这个小巷不远处的舞台巷,19岁的小贩谭锁正在用力搬着卖早点的炉子。听到枪声以后,谭锁以为是小孩放鞭炮或者汽车爆胎了,没有在意。

正在他将炉子放下,返回屋里搬桌椅的时候,突然身后响起了一声枪响。呯!

谭锁扑倒在地上,1发64式手枪子弹射穿了他的心脏,当场就死了。

直至被杀,谭锁也没有看到歹徒的长相。

当抱着孩子张克利妻子和泪流满面的谭锁哥哥,跌跌撞撞冲到公安局报警的时候,歹徒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。

警方赶到现场,进行简单勘查。除了2个弹壳和弹头以外,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,弹壳上也没留下任何指纹。

歹徒选择在凌晨作案,避开了所有人的眼睛,没有人看到他的样子。

这是一个完全没有线索的杀人案。

那么,案件性质是什么?

劫财?张克利是下夜班回家的工人,身上连钱包都没带,只有半包烟。歹徒是为了区区半包烟杀人?这说不通。

谭锁一看就是小工,身上能有钱吗?

报复杀人?

根据对两人社会关系进行排摸,张克利为人老实内向,几乎不和人来往,当然也没有仇人。19岁的谭锁刚来武汉打工几个月,还不会说武汉方言,根本谈不上有什么仇人。

那么,唯一的可能性,就是凶残的歹徒抢了手枪以后,分别用这两个无辜者试枪。

在没有摄像头的当年,这种案件根本无法侦破。

涉枪案件极为严重,又是公安局丢失手枪杀人。武汉警方受到很大压力,用尽全力调查,始终无功而返。

就在警方四处撒网走访的时候,这起案件却引起了专案组1个老刑警的重视。

老刑警觉得案件的模式非常熟悉,立即查阅了卷宗。不查不要紧,这一查就惊呆了。原来

从1983年12月30日开始,到1988年8月26日6年内,前后有8名武汉市民被人用枪打死或者打伤,作案手段类似。

 

 

1983年123012点,在汉口最热闹的一条街上,1个中年人王某被人开枪打死。

警察赶到现场后,发现王某后脑中弹,当场死亡。杀死王某的并非是制式子弹,而是工厂使用的一种菱形零件。显然,歹徒用的并不是制式手枪,而是自制手枪。这种手枪没有膛线,类似于农民的那种火铳。枪使用大量火药和子弹,在几米外发射。一旦手枪击中要害,还是可以致命的。

对受害人王某社会关系反复排查,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线索。

对菱形自制子弹进行分析,发现武汉各大工厂都是用这种零件,市面上也到处有卖,根本无从查起。

歹徒行凶目的还不明白,不能排除劫财或者报复杀人,又没有目击证人。

于是,该案就成为一个积压案件,长期不能侦破。

让警方震惊的是,随后的1984年2月22日,1987年4月22日、4月25日、12月26日,1988年8月26日连续发生了5起持同样的自制手枪杀人案件。

地点分别是江汉、江岸两城区的几个街道及宿舍区,受害者身份也完全不同,有干部、农民、工人、小贩。

其中3人死亡,3人重伤致残,只有射向清洁女工刘某的子弹没有打中,颈部和头皮轻微擦伤而已。

40多岁的刘某心有余悸:那时天刚亮,我正在大街上拿着扫帚走路。有个穿黑衣服的男青年迎面骑自行车过来。这人个子不高,带着一个口罩,看不清样子。他背着一个大黑包,里面好像放着什么东西。这么早很少有行人,我就看了他几眼。他慢慢骑车从我身边过去的时候,我正好看到地上有几个垃圾,就弯腰去扫。就在我低头的一瞬间,突然身后轰的一声巨响。接着,我就觉得脖子和头皮上一麻。用手一摸,全是血,我吓得大叫起来。正好有辆卡车开过来,两个司机跳下车,问我怎么了。我当时也不知掉出了什么事,就说受伤了。他们将我扶上车,我转头一看,那个黑衣服的男青年正在飞快骑车,手上好像还拿着一根半米长的棍子。到了医院我才想到,那个可能是把枪,是那个男青年开枪打我的。

录口供的警察问:奇怪,那怎么没有打中你?就擦破点皮。

刘某:我没听到他停车。这个歹徒可能在车上,用枪对准我的头开枪的。当时也是佛祖保佑,我正好突然低头扫地,子弹没打中。如果我不弯腰,现在可能就躺在太平间里了。

除了清洁女工刘某以外,还有行人徐某、曾某、左某三人中弹未死。这3人是被歹徒用霰弹一枪打中的。其中曾某头部中弹,伤势严重,半身瘫痪。徐某、左某都被打中脸部,不是眼睛被打瞎,就是脸部严重毁容。

徐某、左某的说法和清洁女工刘某差不多,歹徒是突然从侧面袭击的。事前没有警告,事后也没有翻找他们的口袋之类,不是抢劫。

虽看不清歹徒长相,但徐某、左某都认为从没有见过歹徒。歹徒是个身材不高的,头发浓密的男青年,从体格和头发上很容易辨认。

此系列案件中,还有万某、杨某、潘某三人被自制手枪射中头部,全部遇害。

专案组的老刑警认为,小个子歹徒是在连续试枪练胆。

可能对自制手枪性能始终不满意(有多人中枪没死),他最终在1989年公安局盗窃了制式手枪,又开始新一轮练胆。

练胆的目的是什么?

照常理来说,就是要做大案子。

 

 

显然,这个老警察的判断完全正确。

在12月12日用手枪连杀2人试枪以后,歹徒果然开始疯狂作案。

短短4个月后,也就是1990年4月19日晚9时。

江汉区民族路的行人紧急报警,说发生了杀人抢劫案。

警方赶到现场,发现武汉市自行车厂会计钟某、陈某倒在血泊中,已经死了。他们随身携带的密码箱丢失,里面有刚从银行取出来的7500元现金。

7500元在现在不算什么,在当年绝对不是小数字。1990年,中学教师月薪不过100多元。

两人均是被人用64式手枪打死。根据对子弹痕迹分析,这正是之前公安局被盗的64式手枪。

万幸的是,这次凶杀案有了目击者。

报警的路人黄某说:当时我正在长江边散布,听到枪响。我去年刚从部队复员,对枪声很熟悉,赶快跑过去看。只见他们两人已经倒下了,一个小个子拎着密码箱在快步的走。看见我追过来,小个子用枪对准我,喊:别多管闲事!滚!

我一惊,赶快躲到傍边电线杆后面。他有枪,我赤手空拳,没办法对付,只能赶快报警。

遗憾的是,距离较远加上天黑,黄某没有看清歹徒的长相。

不过,黄某肯定的说:他说的是武汉本地方言,非常标准。说错了,杀我的头。

这点线索,对破案帮助不大。

仅仅1个月后,又出事了。

1990年511日晚9时,汉正街黄某兄弟拿着营业款回家,刚出店铺就被人几枪打倒。随身的密码箱丢失,里面有2000元现金。

杀人的枪支,还是公安局被盗的54式手枪。

万万没想到的是,这系列案件还仅仅是开始。

 



 1990年11月13日凌晨5时,东堤街124号的居民宋某,在门口被手枪打死,但财物没有丢失。

杀人的手枪,是公安局被盗的2支54式手枪的另一支。警方认为,这又是试枪。歹徒曾经使用过1支54和1支64,一直没有使用过这支54式手枪。

正常来说,一个人作案有2支枪已经足够,为什么还要再去试验剩下那支枪呢?

答案很快就揭晓了。

1990年121日凌晨3点,江汉洪益二巷发生持枪抢劫案。在汉口扬子街服装市场做生意的个体老板石某被一伙歹徒抢劫。

根据石某回忆,3个蒙面歹徒各拿1支手枪破门而入,让我们交钱买命。

无奈之下,石某夫妻交出了27000余元及价值人民币 21700余元的L15型录相机一部、金项链、金手链、金戒指等物品。

歹徒倒也没有杀人,将他们捆绑后拿着财物扬长而去。

现在警方明白,为什么歹徒要测试第3支手枪了。这个家伙在扩充团队,不再是单人作案。

为了试验一直没用过的第3支手枪是否正常,就用无辜路人宋某试枪。

1个月后21日凌晨,这3个蒙面歹徒又翻入个体老板严某家,持枪抢劫,再次抢走人民币7000余元及价值人民币20700余元的金首饰等物。

随后,就发生了橡胶厂4名经警被杀,人头还被割走的特大案件。

虽细节上还有疑惑,但专案组认为这些案件都可以并案,应该是一个人所为。

至于经警为什么被残忍斩首杀害?原因还不明确。

橡胶厂并不是银行,没有什么现金,况且歹徒也没有洗劫财务科,只是杀人而已。

专案组认为,有可能是经警中有人和歹徒结仇,他此次是来报复杀人。

不过,经过对4名经警的社会关系反复排摸,发现他们都是普通的上班族,没有什么仇人。

就在警方一筹莫展的时候,案件还不断发生。

就在经警被残忍斩首的1个月后,3月28日凌晨4时,汉口清黄路服装市场个体老板又被3个歹徒持枪抢劫,损失人民币4000元及价值人民币8000余元的金首饰。

10天后,199149日晚9时汉口扬子街市场做生意的皮带大王余如意家,被3个歹徒抢劫。

余如意生意做的很好,在武汉小有名气。

得知同行接二连三被抢后,余如意也有些害怕。不过,余如意家傍边不到10米,就是公安局。正常来说,歹徒就算有天大胆子,也不敢在这里作案。

没想到,这3个歹徒就竟然持枪破门而入。

歹徒制服了余如意和他的女儿,为首的小个子说:你要钱还是要命?

余如意有些害怕,但还沉着:兄弟,把我姑娘放了,有么事好说。
小个子说:少废话,问你要钱还是要命!

见余如意不回答,小个子一怒之下,用枪托砸了他头部一下,顿时出了血。

一见血,余如意反而怒了:小子,老子也混了10多年了,大风大浪见得多了。你们莫猖狂,隔壁是公安局,你们有本事开枪试试看。大不了,大家同归于尽。

小个子见余如意很硬,看来抢劫是不能成功了。傍边就是公安局,他们一旦开枪就有危险,必须立即逃走。

他使了一个眼色,另外2人放开余如意的女儿。

余如意见他们似乎要放弃抢劫,正想说几句场面话,留个余地。

谁知道,小个子突然对另1个歹徒,厉声说了几句话。那个歹徒勉强回过头,对准余如意的女儿开了一枪,呯。

余如意的女儿倒在血泊中(后抢救无效死亡)。惊呆了的余如意,抱着女儿痛哭不已。

这边,3个歹徒已经迅速逃走了。

敢在公安局10米外开枪杀人,案件性质恶劣到了极点。

没想到,见这次没有抢到钱,猖狂的歹徒竟然顶风作案。

短短2天后1991年4月11日上午9时,他们又抢劫了个体老板伍某家,劫得价值2800余元的金首饰五件。

接二连三的老板被持枪抢劫,还有人被杀害,搞的武汉做生意的老板人心惶惶。很多老板关闭店铺,带着家人出去旅游或者访问亲友,暂时不敢做生意了。

这样一来,武汉市面顿时萧条起来。



到目前为止,歹徒从1983年开始杀人作案,前后已经整整8年时间,作案20多起,杀死这么多人。警方仍然毫无线索,无法破案。

为此,从公安部开始到湖北省公安厅,反复要求必须尽快破案。

专案组成员心急如焚,但没有线索怎么破案呢?无奈之下,警方只能对武汉三镇进行大规模排查,进行人肉搜索。

也许是对警方排查有些警惕,这伙歹徒长达6个月没有继续作案。

警方刚刚松了一口气,1991年11月1日晚6时20分,性质更为恶劣的案件又发生了。

武昌徐家棚街个体香烟老板刘民福、楼桂林,携带75000余元进货款回家。刚刚走到家门口,突然背后一声枪响。提着钱的刘民福,被当场打死。拿着手枪的小个子歹徒走过来,拎起装钱的袋子就走。

一旁的楼桂林见朋友被打死,巨款被抢,热血冲头。他不顾危险,高喊着抓歹徒,奋力追了过去。

徐家棚附近是大片的居民区,人口非常密集。听到呼喊,很快有近千群众跑到街上围观。其中几十个小伙见义勇为,跟随楼桂林一起追赶歹徒。

一时间,满街都是愤怒地呼喊声。

小个子歹徒见前后都有人追击堵截,立即停下来对人群开枪。

呯!跑在最前面的楼桂林被击中,倒了下去(后死在医院)。追赶的群众只是愣了愣,继续勇敢的追了过去。

歹徒见还有很多人追,又对人群连开几枪,将27岁的小伙子吴斌当场打死。

歹徒还狂呼:不要追!要命的就让开!

见歹徒持枪连杀3人,还不断开枪。群众们赤手空拳,不敢硬拼,纷纷躲开。

小个子歹徒抢过路人丢弃的自行车,不顾一切骑车逃走了。

歹徒敢于在大街上开枪杀死2人,还对见义勇为的群众开枪,当场打死1人。

如此大案,全国罕见,绝对是湖北省第一案。

案件影响之大,甚至震动了中南海!  

案发后,党中央、公安部、湖北省和武汉市党政领导都十分关注。中央高级领导多次批示:对此案要组织全部力量,抓紧破案。

在巨大压力下,武汉市公安局局长乐东汉亲自督阵,率领全市干警展开再一次排摸。

当时报纸写到:为了查明嫌犯的身份,武汉市的刑警们全都忙碌起来。他们扩大排查范围,将获得的线索逐一汇聚。勾勒出了嫌犯的体貌特征:嫌犯男,年龄25至30岁,独居,身高1.67米,单眼皮,武汉口音,穿绿色“啄木鸟”牌夹克衫,着白色“迪爱多纳”牌进口旅游鞋。
这份模拟案犯的画像,下发到数千名户籍、保卫、治安、刑侦、巡逻民警手里。乐东汉局长斩钉截铁地下达了命令:“力争20 天,攻破枪案。”

其实,即便如此也是很难破案的。因为歹徒始终没有露脸,仅靠这些模糊的线索,根本无法有效锁定目标。

歹徒伤天害理,这次终于运气不佳了。




1991年1121日晚,汉阳公安分局永丰乡派出所管段民警余良稳紧急汇报,发现重大嫌疑人。

片区内一个房东反应:郊县的唐家湾7号新来了一个租户,情况可疑。租户名叫张明高,1963 年出生,身高1.70米左右,说家住硚口区汉正街,自称是个体老板。房东发现,他的床底下有1双白色“迪爱多纳”牌进口旅游鞋和1只棕色密码箱。

更重要的是,根据房东反应,几天前他去疏通下水道,发现粪便中竟夹着一颗黄亮亮的子弹。他的一排出租屋,不是住着老人就是带孩子妇女,只有张明高一个年轻人。那么,子弹很可能是张明高丢弃的。

可能是张明高上厕所的时候,将子弹不慎丢在粪便中。他嫌脏,就没有去捡。张明高知道下水道每天都会冲水几次,子弹跟随粪便很快会冲走,也就没重视。

谁知道,当天因下水道轻微堵塞,房东才凑巧发现了这颗子弹。

根据警方分析,这是1颗64式手枪子弹。

张明高自称是个体老板,并不是军人或者警察,那么子弹是从哪里来的?

由此,张明高就有重大作案嫌疑。

当晚9点,警方紧急出动抓捕组。张明高可能有枪,警方没有采用硬攻。他们让房东敲门,假装送报纸(张明高订阅了报纸)。房东敲门的时候,傍边是一群全副武装的刑警。

就在张明高开门的一瞬间,四五个刑警一拥而上,将他死死按在地上,戴上手铐。

从张明高的衣袋里面,搜出了1把已经上膛的64式手枪。

经过鉴定,这支64式手枪是公安局被盗的那支枪,还是连续杀人,包括斩首经警使用的手枪。

罪证确凿,无从抵赖,张明高也没有挣扎。

对同伙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,张明高很快交代了其他3人的住址。



根据张明高的供述,当晚,公安人员以迅雷不及掩耳(盗铃)之势,一举擒获张明高犯罪集团的其他3名成员宋建廉、熊宗壁、彭毅。随后,陈济贤等8名窝藏、销赃、包庇犯也一一落网。

经过审理,张明高恶行累累:非法制造和盗窃枪支、弹药,大肆进行杀人、抢劫、放火、盗窃,共作案28起,直接杀死20人;另外,张明高指挥同伙杀死1人;单独劫取财物计人民币87900余元,与集团成员共同劫得财物计人民90600余元,所劫公私财物共计人民币178500余元;单独及伙同他人盗窃公 共财物计人民币24700余元。

当年,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宣判:判处张明高、宋建廉、熊宗壁、彭毅4人死刑,剥夺政治权利终身。

1991年1223日,二审审结。19911226日,张明高、宋建廉、熊宗壁、彭毅4人被押赴刑场,执行枪决。

 

案件就这样结束了。张明高为什么要如此作案?警方曾经非常疑惑。

最后一系列案件,可能是劫财。

但张明高之前杀了那么多人,原因何在?

另外,被斩首的经警究竟和张明高有什么仇恨,竟然要下如此毒手。

更奇怪的是,即便是劫财,也有说不通的地方。

警方搜查张明高的家时,发现所有赃款赃物几乎一分不少。这就奇怪了?冒着生命危险劫财,却不去消费,天下有这种歹徒吗?

根据走访张明高的亲戚同事,说他不嫖不赌,连香烟也不抽,平时除了吃饭以外几乎不花钱。那么,张明高劫财的目的又是什么呢?

面对警方的质问,张明高不慌不忙,讲述了自己的故事。

张明高第一句话就是:我杀人不为钱,就是为报复。要不是你们捉住了我,还会出大事。我准备杀500个人,杀光我所有的仇人,破个世界纪录。

警方问:你仇人有500个这么多?不会吧。你的熟人有没有500个,我看都难说。

张明高:500个算什么。世上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,全杀了也好。

 

上图是文革时期游街图

张明高,武汉市人,1963年3月13日出生,家住硚口区汉正街周安下里2号,身高1.68米。原本是武汉热水器厂(原航海照明器材厂)金工车间三级车工,后自动离职。

可以说,张明高之所以之后走上杀人抢劫,报复社会的道路,和他的生长环境有密切关系。

张明高的童年和少年都是非常不幸的。

张明高刚刚3岁,他的父亲在文革期间无辜被捕入狱多年。大概在公私合营的那个时候,父亲与人合伙开了一个小机器作坊。这本来是政府鼓励的事情,后来却因而被划为资产阶级分子。

文革期间是什么样子?不用萨沙多说。张明高刚刚懂事,就目睹父亲饱受斗争之苦,被挂牌游街甚至殴打。

父亲入狱期间,全家6口人,仅靠母亲在民办工厂的微薄工资支持。母亲有严重慢性疾病,却无钱治疗。即便如此,每个月全家只有五角钱买菜。全家吃的菜,基本都是作为大哥的张明高,在菜场捡的垃圾。

这就样,在张明高捡菜时还经常挨打。菜里没有油,买米的钱很多时候也是借的,全家生活非常困难。穷苦屈辱的童年,对张明高一生有着巨大的影响。

在张明高10岁的时候,久病无钱治疗的母亲去世。于是,全家的担子竟然落到12岁大姐和10岁的张明高身上。苦苦支持了2年多,他们几乎活不下去。就在张明高和大姐准备带着其他3个弟妹一起跳长江时,他的父亲终于被平反释放出狱。

父亲是个聪明人,很有能力,缺点是过于轻信于人,容易被人利用。

释放以后,父亲趁着改革开放大潮,想要致富,为孩子创造好的条件。

他和几个同事利用厂里的设备,办了个小型加工厂。结果,一次操作失误,他们将设备搞坏了。本来设备损坏并非父亲的责任,应该合伙人一起承担损失。

这些所谓的朋友,见张明高的父亲老实好欺负,纷纷金蝉脱壳。最终数目不菲的赔偿金,全部落在父亲一个人的头上。

连遭打击下,本来就在狱中百病缠身的父亲,非常抑郁,40岁就发病去世,债没来得及还清。

这样一来,设备的维修款就被迫由工厂承担,影响到工人每人几角钱的奖金。

本来人死账消,这又不过是几角钱的小事。没想到,工厂的工人们都觉得吃了亏,对此不依不饶。从1980年到1985年,工厂很多人都大骂张明高的父亲,会上骂,指名骂。

张明高回忆:有人当着我的面,直接骂父亲不是个好东西,如今落得他自己早死,姑娘儿子受罪。

别人瞎骂还可以忍受,但父亲所谓的好朋友竟然也是如此。

张明高回忆:去世后,父亲过去的一些“好朋友”,在谈到父亲时,大谈父亲是如何如何好,见到我也非常的亲热。但后来我得知,父亲之所以在文革中倒霉,就是因为这些所谓朋友的揭发材料,都是编造的。后来父亲去世,也是这些人推卸损坏机器的责任,让父亲一个人承担所致。这些人一半的人脸,一半的鬼脸,典型的变色龙。从此我便产生一种报复的心理,认为父亲是这些人害死的,总是想为父亲报仇。当时我只有15岁!有一天,我趁夜深人静,悄悄溜进了父亲原来的单位,撬开了档案室,翻出了我父亲的档案。可我怎么也找不到害我父亲的人的具体名单…… 当时我大脑一片空白,如果我发现批斗我父亲人的名单,我就要想办法一个个报复。然而,事实并非我想象的那样,我父亲的档案里什么也查不到,报仇的目的落了空。当时我脑海里首先萌发了要报复社会的想法。 在日记中,我这样写道,“因此我要杀人,不论是谁,碰到我的枪口谁倒霉,杀一个就解恨一次!”

 

 

父母早亡后,年仅15岁的张明高只得顶起家里的重担。

他一共有兄妹5人(1个姐姐,1个弟弟,2个妹妹),负担很重。在父亲去世的那年(1978年),由于家庭情况实在艰苦,张明高被迫辍学,只有小学文化程度。

当时,只有17岁的姐姐一人工作。1个月区区24元钱,根本不够家里开支。在这种极端困难的条件下,作为老二的张明高只好出来工作。找工作也不容易,因为他还太小,没有地方愿意收。没有办法,只好硬着头皮求助父亲的单位。刚开始,单位根本不理睬张明高的请求。张明高去找居委会,也没有人来管。

最后,张明高跑了无数次,要求顶职。单位又因他年龄不够(不到16岁),多次拒绝了要求。后经过再三努力,其实就是大姐拿出仅有的一点钱送礼,最终厂里答应让他做了临时工,每个月10元钱,还不够自己吃饭。

共做了11个月的临时工后,张明高才转为正式工人。在转为正式工的过程中,一切相关手续和打点都是自己跑。当时国家机关办事效率诸位都知道,就算是成年人也是望而生畏,受尽刁难,更别说一个少年。

他年龄小,人员又不熟悉,遇到的困难可想而知。厂里的有关人员,对他的困难不闻不问。见他没钱送礼,这些人还都一副刁蛮嫌弃的样子。

甚至,他们还扣下了张明高父亲去世时的抚恤金。

这更增加了张明高的仇恨心理。

张明高回忆:父亲死后,家庭生活困难,去厂里要父亲的抚恤金,因父亲与管抚恤金的人的上级有矛盾而没有发放。抚恤金开始只是没有发放,后来干脆就没了!借口是父生前搞坏了机器, 所以必须用抚恤金来补偿。天下哪里有这种道理呢?无非是欺负我一个孩子,不敢拿他们怎么样。

那段时间,家里特别困难。大姐在很远的地方上班,我一个人维持全家。我一个15岁的孩子,每天晚上都在算账,忧心每月的钱不够花。我常常梦中见到抚恤金、见到父母,在梦中享受与父母团聚的快乐,醒来时,到处空空。
别人家过春节时,一家团聚,和和美美的,享受着亲情和快乐,而3个弟妹们的目光呆板,得不到父母的爱护。我感到痛苦和失落,觉得弟妹们很可怜。但我难道不可怜吗?除了大姐以外,谁又关心我。工作单位如此,邻居也不怎么样。因为我家父母双亡,邻居见没有大人,都来欺负我们。上小学的小弟很调皮,与邻居小孩不时发生打闹。小弟打输了,吃了亏,自认倒霉。如果打赢了,邻居家长竟然来帮着孩子,一起打我小弟。我有一次忍不住去质问,为什么打人打小孩。他们非但不认错,还蛮横不讲理。我年纪小,不敢和他们冲突,只得忍气吞声。

张明高又回忆:这个世界不公平,还体现在悼念死者也不公平。在看父母的骨灰盒时,来的几辆车下来的一群人,将其他家的骨灰盒放在前面,用脚将我父母的骨灰盒踢到角落里。换成别人家,肯定气的大骂。但我一个孩子,能怎么样呢!悼念回家后,我买了半斤肉,做面条吃。很长时间没吃肉的弟妹们,吃得是那么的香。他们天真、顾皮,心理根本就没有父母这么早地离开的痛苦。他们吃面的馋相,仿佛父母还在一样。

他还写道:工厂里,也是一样。有一次,我身体不舒服,上班迟到了几分钟。车间主任不听解释,当着所有人面大骂下流话。在加工零件时,我速度慢了一点,生产厂长过来骂脏话。车间里的工人你忌我妒的。你要是混的好一点,他们就嫉妒你,排挤你,想方设法搞你。如果你混的差,他们就瞧不起你,笑话你。这些人相互之间挑是拨非的,拉关系,走后门,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。

因为从小接触人性的阴暗面,让张明高心理出现高度的扭曲。他认为自己生活就是痛苦,认为活着没有意思。他接触的工厂、街坊、同学的家长等等,都没有体现出人性善的一面。这些人都不能吃亏,都爱占小便宜,都在坑害别人,刁蛮、狡猾、泼辣。

在张明高看来,这些家伙都不是好人,全杀了也不算什么。

见弟弟妹妹长大成人,不需要自己照顾了,张明高一度想要自杀。但他不甘心这样窝囊的死,要搞一件大事然后轰轰烈烈的去死。

他回忆:我打算先杀一些人,来锻炼自己的心理素质的身体素质,用这些人的生命为我要干的“大事”做铺路石。我要设法搞到武器,再筹集大笔资金,然后到外地杀一个人,将自己的身份证放在死者身上,掩人耳目,造成一种假象,以为我已经死了。以后偷偷潜回武汉,有恩的报恩,有仇的报仇,将仇人统统杀光,杀得越多越好。这就是我的宏伟计划。

杀人不能赤手空拳,首先要搞武器。作为一个优秀的车工,自制手枪是不费事的。

张明高回忆:一次,我在街上玩,看见几个熟悉的青年,手中拿着自制的手枪。我便上前问道:“这枪能打死人吗?他们笑着说:“怎么,你怀疑吗?不然,打你一枪试试。”我说:“我只是问问而已。” 为了看个究竟,我在一个周六与那伙人一道来到武汉后湖乡的一个郊外,我见他们用枪打野狗,一枪就打死了。 我便问道:“你们这枪是怎么做的?”他们说:“你不是车工吗?用钢材、钢管就可以了,很简单的”。我将他们的自制手枪看了又看。我学习成绩不行,做工人还是很行的,同事也说我头脑灵活。我加班的时候偷偷用自己的车床,自制了一把手枪。1980年夏天,我又利用上夜班的机会,先后加工了第二和第三把更加小巧、威力更大的手枪。我用菱形螺钉稍加改造,加工成螺钉子弹,杀伤力不小。为了检验自制手枪的威力,进行了一系列试验。首先在偏僻的长丰乡,对树射击,树没有反应。又以动物为试验,先后用鸡、猫为实验对象,效果非常好。

枪有了,接下来就是怎么搞到弹药。我骗得大姐夫袁国平之父的猎枪火药购买证,在汉口武圣路渔猎商店购买了无烟火药,自制了手枪弹药。有了枪有了弹,我就可以杀人了。我开始实施下一步计划。开始训练自己的素质。一是身体素质,我个子不高,身体瘦弱,从此开始没事就跑步举哑铃。二是意志素质,也就是要克服用枪杀人的恐惧心理。

随后,张明高从1983年12月30日开始到1988年8月26日,连续6次射击无辜路人,导致4人死亡,3人重伤致残,1人轻伤。

在一系列的杀人练胆后,张明高觉得自己已经克服了恐惧心理,更搞清楚了自制手枪的威力。

为了实现杀光所有仇人的计划,他认为必须搞钱,没钱办不了大事!

于是,在1987年6月1日凌晨5时许,张明高窜至汉正土产日杂商店,持铁叉朝值班员李某头、颈、胸部猛戳,李某当场死亡!张撬开保险柜两个,劫得人民币600余元,又在作案现场浇上汽油纵火。

杀了一个人,抢到的钱却并不多,张决心继续作案!

经过这一系列的测试,张明高认为自制手枪效果差,主要是换子弹麻烦,一次只能打一枪。

自制手枪发射霰弹,杀伤力不够大。



如果要实现他杀死所有仇人的计划,就必须有更好的武器,最好是制式手枪。他把目光盯到了公安派出所的警用枪支。

1989年1210日凌晨3时许和199019日凌晨3时许,张明高 分别翻窗窜入武汉市公安局鲍家巷派出所和汉中街派出所,盗得54式手枪二支、64式手枪一支,子弹160 发,电警棍四根,C2005对讲机一部,人民币12200余元(我靠,公安局这么有钱?)。

在得到3支手枪以后,张明高大喜过望,又开始残忍的试枪,连续打死3个无辜路人。

几次作案后,张明高觉得一个人势单力薄,即便有枪也容易失手,还是需要团伙。

张明高回忆:我身边也有几个人混的很差,一直想干大事。但我选择的人,都是在社会上混不下去,烂命一条的那种,一共找到3个人。有家有业的,我一律不要。我有个朋友是盗窃犯,叫做陈济贤。他一心想跟我一起干,不惜去杀人。我却说:“你有老婆,有孩子,不要乱搞,好好地过日子。”对于吸纳进来的成员,我还一一进行了培训,要他们明确“目的”,以 “事业”为重,要他们克服种种弊端和丑恶习惯。每次行动前,我还会阻止他们开会,做思想动员。
当时报纸也写到:虽然连续杀人抢劫,但张明高的目的并不是为钱,而是为他的复仇计划准备。为了自己的“伟大事业”,28岁的张明高不结婚,也不近女色,怕连累妻女。“为了事业”,文化程度不高的张明高还不忘读书学习,在租住屋中放有《中国地图》,《孙子兵法》、《世界警察》、《三国演义》、《兵器知识》(萨沙说:兵器知识躺枪)等书。

那么,张明高为什么要斩首杀死4个经警呢?

竟然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。

张明高回忆:大过年的,我骑车路过汉口蔡家田的武汉橡胶厂。有4个经警突然放鞭炮,炸到了我的自行车。我骂了他们几句,他们也不示弱,就吵了起来。

档案里面写道:
张明高:“伙计,么样在搞?”

经警:“你说什么?又没炸到你。”

张明高:“个板妈,谁说没炸到。大过年的,太不吉利了,你们不长眼?”。

经警见他骂人,也反唇相讥。三言两语,话不投机,双方拉扯厮打起来。

张明高不是4个人的对手,只得转身逃走。

临走时,张明高甩下一句狠话:“我要让你们舒服舒服。”凌晨3时许,张明高携带64式手枪、砍刀、背包带、塑料袋等作案工具,翻墙进入武汉橡胶厂值班室。

此刻,因辞旧迎新兴奋了大半个晚上的值班经警们, 已经极度疲劳,有的已经解衣就寝,进入了梦乡;有的正和衣打盹。张明高头戴面罩,只露出一双凶神恶煞般的眼睛。蹑手蹑脚地潜了进来,踢醒了值班经警程某, 用枪抵住他的后脑说道:“不许动,把自己的脚捆起来。”还未等值班经警程某回过神来,他的手脚已被一条军绿色的背包带缚住。

接着,另两位值班经警吴某和廖某也被同样的方法,缚住了手脚。

当张明高捆绑第四名值班经警程四清时,遭到了极力反抗,两人厮打起来。张明高只得开枪。“砰!”一声枪响过后,程四清被击穿头部,倒地身亡。张明高怕他不死,又补了一枪。

随后,杀红了眼的张明高,向其余3位值班经警举起了屠刀。瞬间,程某、吴某、廖某3人身首异处。张明高用“斩首”这种最残忍,且痛苦的手法, 报复了与他有一丝摩擦的4名经警。随后,张明高将三颗人头装入一个盒子里,并带到其住处隐藏,后又分别抛于下水道、泵站水中。此案当时震惊全汉口,一时间武汉市民人心惶惶,各种流言四起。而被害者的家属更是哭得死去活来,他们气愤地说;“我们与这个禽兽无冤无仇,凶手为何下这样的毒手。抓住他,就是喝他的血、扒他的皮也不解恨啊!”

由于被捕,张明高还没有来得及实现所谓杀光500个仇人的计划。他的那些仇人们,看到萨沙这篇文章后,不知道会怎么想!

以张明高的狠毒,这些仇人恐怕最轻也是被活着斩首吧。

最后萨沙想说一句,做人要留有一点余地。你可以不去帮人,至少别去害人。凡事不要把别人逼得太紧,不然最终很有可能十倍报应到自己身上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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